真听真看真感觉
从没有电视机的舞蹈学院走到拍摄现场,很长一段时间,提到“演戏”,刘诗诗脑海里只是这两个字,却没有画面感。“只能慢慢走,边走边学。”她说自己涉足影视圈之初就是一张白纸,在这张纸上,刘诗诗最先写下的一行字是拍《月影风荷》之前爷爷说给她的。爷爷刘田利是西河大鼓演员,舞台上,历史的苍茫沉浮、人性的敏感跌宕都要靠演员一个人自击铜板和书鼓说唱娓娓道来。爷爷只告诉她一句话:“做演员,要‘真听真看真感觉’。”这句话,刘诗诗放在心上很多年。早先她不明白,为什么听了、看了,还是感觉不到。她想,大概是自己的经历能给这句话标注的注释太少了,“阅历不到时,不知要怎么感觉。”
然后,她拿出所有的耐心,一猛子扎到最基础的环节。“最基本的是不卡词,否则太不合格了。如果台词都不能顺下来,还怎么顾及表演。”曾经的靠身体的记忆,变成语言的记忆,对她而言是不容易的,“背词真的很难。”她用最笨的办法—提前好几天开始准备,一遍一遍地念,然后要求自己把整场戏的台词默写下来。直到去年拍《女医明妃传》面对大量中药材和中医诊疗术语的台词时,刘诗诗还在沿用这样的勤勉。
她和摄像老师学,“以前真的没有镜头感的概念,不管机位。摄像师和我说,你不把脸给我,我怎么拍?”然后刘诗诗记下,要想着自己站的位置。面对剧本,她只把自己当成角色的饰演者,而非明星。有时看角色她会不理解,为什么角色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选择?她不停地请教,导演李国立跟她说:“你要相信你的角色,你如果都怀疑,观众怎么相信?”李国立的话点醒了她,她重新翻剧本,顺一遍,再做调整。
最近刘诗诗拍了电视剧《黎明决战》,饰演国共对峙时期的女特工,对手是王千源。“千源大哥是很好的老师,谍战年代剧和古装戏节奏很不一样,最开始只能按照自己想象的节奏走,但他会告诉我怎样做会更好。”她说王千源的表演本身就是一堂表演课。而在《心理罪之城市之光》这部电影的拍摄中,她亦习得了与古装动作戏的不同之处,“跳起来的时候不能像古装戏那样飘,翻墙的时候动作要利落。”她像是突然回到片场,做了一个从房顶跳下来的动作,脚落地的时候有飒爽的一响。
更多的时候,老师站在对面,但对手则是自己。她像是揣着一股劲儿,跟自己角力。除了角色的吸引,除了剧情不同于以往古装剧的“套路”,决定出演《醉玲珑》对她来说还有板正自己的原因,现代感不必太端着,但这样会让人习惯放松的状态。“两年没拍古装戏,觉得自己应该找机会板一板自己。会有老师专门来上课,教我们礼仪的知识,整部戏要求剧中人物要有好的姿态。”坐在化妆镜前面,她从放松的状态挺直后背,微昂着头。
“真的,成长是慢慢慢慢的。”她重复了好几遍,像是回溯了自己所遇到过所有不吝赐教的老师,回顾曾经那张白纸上如今密密麻麻写下来的经验,“慢慢地经历,慢慢地成熟。当我真正知道融入角色中,跟着角色去生活,就明白爷爷告诉我的‘感觉’究竟是什么。”
刘诗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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